好多年没去看电影了。最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场面还是很好的。技术真不错。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但是对比电影和小说的内容就发现,两者的精神内核几乎是截然相反的。

一、先说原著:

小说中是天庭缺神位,元始天尊弟子劫运临身,人间商朝汽运衰败周朝兴盛的商周之争。三个矛盾巧合地重叠在一起才演化为封神大劫。

1.所以原著里,小劫可能随时有,但如此大劫纯属意外。

面对如此大劫,首先三清是相互约束了的。只是后面劫运临身,蒙蔽神志,强如通天教主也不能幸免。这就表明,大劫之下,除了早就不管事,不干事不在一个次元的鸿钧老祖,没有谁是高高在上,可以置身事外的。

哪怕是三清也差点在大劫中阴沟里翻船被拉下马。

2.不说大劫之下人神仙平等,但至少是大劫之下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借用佛本是道中一句,“天地如炼,各争一线”。大劫之中,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加入西岐翻身。而且普通人加入西岐不需要天象神棍指引。西岐就是过得好。纣王在小说中就是暴掠,朝歌城就是日暮途穷。

这里来说,仙界的阐截二教的争端谁胜谁负其实不好确定的。而百姓投靠西岐这个逻辑是明摆着的。炼气士的大劫决策不确定性远高于普通百姓。因为他们不是以生活好坏这种直观经验来决策的。

3.凡人的应劫之法更清晰,谁好支持谁。

最终在原著中完成了封神。形成了仙神人各安其位的格局。

总结来说,原著虽然是宿命论,但却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的宿命论。而且这个宿命不是强加给单一仙、神、人某一方的,而是全都要积极参与其中的。

而且原著中最核心的就是封神线,其实是神职空缺,只需填满就行,至于谁来当神并不太重要。

这一点是非常有革命意义的。因为很多落魄书生都会骂朝廷如何,要是换上自己就会如何。但其实是哪个神职系统决定了,只要是个正常人,换谁去都那样,换谁去都行。落魄书生的谩骂一来不解决问题,二来一旦成功就变成争权夺利,更理想毫无关系。

鉴于古代找不到合理的解决方法,作者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出比抽签当神要好一点点的玩笑,让姜子牙自由封神。阐教截教无所谓,谁上去都是那样。

二、对比电影就单薄太多了:

1.电影存在一个大发善心的元始天尊,也存在一个大发善心且搞笑的姜子牙。他们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主动参与其中,解救百姓。封神劫只是人的劫难。是仙人拿出封神榜封神帮助人类消解劫难

虽然还没看到后续二三部,但基本能推断出这个思路。

2.封神劫的刻画更是离谱。首先是纣王弑父引发天劫,而天劫的结果是哪怕西岐也颗粒无收的。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贵族的父子关系特别重要,重要到是有天劫保证的。而天劫之下,民间多少父子相残,一锅肉,那都是不重要的。天的劫与不劫,只与贵族的家庭关系是否和睦有关。皇帝家父慈子孝就天下太平。百姓家父子相残,率兽食人则是无关紧要。

所以土地是皇帝的,上天是保障皇帝家庭父子关系的,甚至母子关系都排除在外。那这个天地与百姓何干呢?

3.西岐被选中也是意外。电影中,开启封神榜就能结束大劫。而选谁开启是姜子牙看运气的。事实上,大劫如此严重,只要不是十足的坏人,哪家贵族最先接触到姜子牙,就该让谁率先开启封神的。贵族的个人道德休养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这里恰好姜子牙被纣王恶心到后就接触到了西岐。

所以在电影里面,个人道德其实也没什么作用。作用最大的是要先被神仙注意到,同时表现得比上一家好点就行。西岐被选中只能是运气好,实现了道德和仙人选择的重叠。但这个并不是必须的。

4.百姓的大劫应对也是机械的。因为西岐也遭天劫,如果百姓用脚投票去西岐,那西岐的存粮也是不够的。选择西岐并不能给百姓带来及时的好处。百姓没办法通过个人经验决策到底是加入哪一边,支持哪一边的叙事宣传。

所以百姓完全是NPC化了的,甚至比NPC还不如,约等于游戏里的山石树木。盲目而没有机会。

最后,对比下,电影刻画了一个等级分明的,机械僵化的宿命论世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求神,得到阐教仙人指引,比其他一切都重要。

三、题外话

很多时候,都在怀疑为什么技术进步了,但思想反而在加速后退。

这段时间,很火的刀郎《罗刹海市》也是一样,明明蒲松龄描写了一个虽然公共的形象关系可以颠倒,但只要保持善良智慧的私德,到哪儿都能混得开。主角,既可以经商,也可以到罗刹国做官,还可以去龙王家当女婿。

没有什么印象是必然确定不变的。只要遵从善良、智慧、孝道,到哪儿都可以。

特别是拿主角扮丑当官,否定了出身论,命定论的荒谬。

而这首歌呢,讽刺是讽刺了。却遵从了传统文人那种对人的否定,对鞋拔也能抢玉如意工作的鄙夷,对玉如意处上,鞋拔处下这种高低贵贱各安其位的向往。

很显然,讽刺是讽刺了,但讽刺的方向是完全与原著背道而驰的。当前社会文艺作品的革命性是远不如古代这两个作家:许仲琳、蒲松龄的。

有时候也奇怪,明朝居然就有了这么具有革命思想的文艺大家了。这也是我一直坚信明朝已经具有资本主义萌芽与思想启蒙的个人理由。要不然这些思想只会停留在个别历史文人的笔记中,不会出现在大众文艺作品中。可惜清朝前面两百年,真就是最多只在个别文人的私人笔记记录里里,比如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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