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0日,我还没从报社辞职,所以那天,我和合作单位负责人、电视台记者一起去紫云做了公安部门关于扶贫工作的专访。

晚上回来,我连夜赶稿子赶到了凌晨两点四十二分。


【资料图】

连轴工作,高强度密集型写稿,我的脑子时不时会处于“休克”状态。

当我陷入自己的困境无以自拔时,一个叫陶勇的男人,正与厄运激烈交战着。

那天,钟南山院士对全民发出预警:确定新冠病毒人传人。

那天,北京朝阳医院陶勇医生遭遇伤医事件。

那时,我们都以为疫情就是一次普通的病发,更以为那是新闻媒体的故意渲染和炒作。

那时,香港暴动事件还没有平息。

……

在如洪流般的信息浪潮中,我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关注过陶勇的事,也许关注过,但那时候疫情爆发的速度太快,诸如李文亮等医生去世的消息又让民众悲伤,所以注意力没放在陶勇身上,应该也正常。

所以我真正认识陶勇这个人,是2022年1月17号晚上了。

当时我在书房一边手写字一边侧耳听《十点读书》主持人直播推荐书籍。

因为是忽然点开直播看的,主持人我不认识,所以并没有对直播抱以期待。

但当我的笔在笔记本上起起落落时,忽然听见一个温柔的男人在视频和主持人互动,且缓缓叙说关于《目光》这本书出版的原因,我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被迷住了。

他样子并不清秀和帅气,眼睛不够大也不够有神,透过视频看去,他脸上似乎隐隐约约可见一些麻子印,反正不是特别干净的那种。

然而正是他的这个样子,让我忽然觉得亲切、踏实、诚实和憨厚。

视频里,他一身白衣坐在主持人身边,缓慢又温柔地说:“要始终保持对世界充满好奇,要温暖和清澈,要用爱来唤醒爱,要和时间做朋友。”

他说曾经他治好了一双双失去光明的眼睛,现在他想治好一颗颗灰暗的心。

那一刻,我被他的寥寥数语打动,然后停下笔专注地看了他一眼,才清楚他在推荐自己的书——《目光》。

经主持人介绍,我又才知道他叫陶勇,祖籍江西,就职于北京朝阳医院。

那晚,因为他那几句温柔又温暖的话,我毫不犹豫买下了《目光》。

1月22日晚上八点半,我去楼下拿包裹,拆掉外包装,发现《目光》这本书的封面,一半蓝,一半白,书名也是。

在路灯下我把书举高来看,看见的封面,其实是一半黑,一半白。

当时我想,《目光》这样设计,寓意我们看见的世界,一半白一半黑吗?

今早六点十分我爬起来看书,目光刚好遇见《目光》,便顺手把书拿起来翻了翻,这一翻,我再没有放下。

不仅如此,我发现,我爱上了这个叫陶勇的男人。

他说:

2020年1月20日,临近春节,医院里没有任何节日来临前的氛围,早上出门的时候,妻子叮嘱他,母亲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香菇米线,让他早点回家。

他答应了,但也撒谎了,因为他自己不确定是否能兑现承诺。

这一天他的病人很多,在看完第四个病人后,他觉得脑部被人重击,紧接着又是同样的感受,当他用左手摸了一把热热的后脑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

他的工位,原本是靠近门的,但为了便于查看影像片子,特意把座位调到了离灯光更近的右侧位置,没想到这对逃离造成了阻碍。

那天他被砍伤至昏迷,跑出来帮助他的医生以及患者家属都被砍伤。

那天,关于他的新闻被推送上了热搜,黑白评论都有,医患关系的舆论成了大家讨论的热度。

从ICU病房出来,妻子问他要不要给网友回复和接受媒体的采访。

他只是录了一短视频作为答复。

期间,被他治愈的患者前来看他,但因为疫情,大家只能站在门外。

有一些人则在网上给他送祝福,大家都希望他能好起来。

他说,他觉得最温暖的,不是自己终于醒来那一刻,而是,感受到很多人和他站在一起。

在与伤痛抗衡的那段时间,季羡林在《牛棚杂记》里说过的话,一直被他拿来鼓舞和宽慰自己。

他说:“既然决定活下去了,那就要迎接更激烈更残酷的战斗,这个准备我是有的。”

由于他左手的伤口深可见骨,右手也被砍伤,要想再站在手术台上,他只能做手部恢复训练。

这是一段痛得刻骨铭心的旅程,每天,他都要带上特制的仪器来模拟手的抓握。

《鲁豫有约》节目片段

戴仪器做复健是小事,真正痛苦的,是手掌的筋脉被一节节揉。

那时,他趴在桌子上,疼得止不住叫。

那时,冷天里,他痛得出了满身汗……

那时,疫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他的很多同事纷纷奔赴一线,做复健的他其实压根坐不住,他说奋战前线,是医者心底的一种使命感,是医生的一种本能。

然而他被灾祸腾空卷起,最终只能埋头整理自己的疼痛和纷杂的情绪。

5月13号,被砍伤114天后,陶勇再次穿上白大褂出现在了朝阳医院里。

5月30日,陶勇写了一首诗:“生命是一场旅行,一路都是风景,有时欣喜,有时也会寂寞到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

而他坚信,那些“埋到沙子”里的时刻,就让它过去吧。

他说没有必要因为要杀他的人扭曲就扭曲自己,所以他选择客观面对。

他说碰伤他的石头,他没有必要对它拳打脚踢,而是要搬开它。

《生命的重建》里有句话说:“我将宽恕你,虽然你过去对不起我,但我决心宽恕你,不再记恨,让你自由自在。”

我觉得这句话用在陶勇身上特别贴切,因为当他知道杀他的人就是他曾经的病人,虽然惊讶和不解,但他最终选择了宽宥。

他说:“在我心中,我一直认为医生和患者本身并不是对立的,相反,是共同面对病痛的战友。”

正因如此,他选择不记恨,因为那样,他和那位歹徒,无异于自相残杀。

后来,经过深思熟虑,陶勇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他说,这样做不是为了出名或树立好医生的形象,而是希望能借自己的一点点力量呼吁医护安全。

他说替他挡刀的患者家属在获得见义勇为的奖金后悉数捐给了盲童,他们是平凡人,他们都如此相同。

不久,北京市首次立法保护医院安全,至此,他才觉得自己的刀没白挨……

读《目光》第一章,安静的早晨里,我几度哽咽,又几度温暖。

哽咽的是他说在病房里看到为他挡刀的杨硕大夫头上裹着纱布,他想流泪,但似乎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那是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他们是战友,目光相对时,千言万语,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

温暖的是这世间总有那么多人力所能及地做着看似平凡却伟大的事,比如因替他挨刀子获得见义勇为奖金的患者家属,最终将奖金转捐给盲童的行为,让我看到了人心的清澄。

原来,这世界可以无纪律、无原则乱来,然而我们却可以有组织、有计划甚至用爱与温柔来应对。

……

这,是陶勇教给我的。

他说平凡的他,想让更多人看到人性的善良,让更多的病得到救治,让更多对生活迷茫和抑郁的人感受到生命的意义,让更多从医的或者打算从医的年轻人坚定梦想。

所以,他除了用医学手段来治疗人的眼睛,还选择用文字来治疗人的心灵。

他希望在他的文字里,大家看到的是他从医二十年来自己感受到的能量、遇见的善良,还有信仰……

大爱和温柔如陶勇,清澈和明晰如陶勇,纵使命运对他抱着恶意,他却一寸一寸拨开伤口和一根一根拆着肋骨搭建温情的世界。

我,为遇见一个叫陶勇的人,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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